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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话:重复的末路

第6话:重复的末路

第6话[Episode 06]:重复的末路[繰り返される末路]

——[国际历公元后纪第2026年1月9日夜间21时45分]〔日本国北海道石狩平原札幌市西边郊外〕——

那年的冬季,极其罕见的暴雪拉开了这个冬季的序幕.夜晚,戴上耳机,独自踏上雪花铸造的童话世界,迷恋的沉浸.萧索的冬,在耳机音乐的伴随下,仍然感觉有明媚的阳光可以暖人心脾.

喜欢文字的人,都是想要在喧闹的世界里安静用心生活着的人.正因为这样,他们会孤单的多,因为他们总是想要用寥寥几句话照亮整个孤单的宇宙.而喜欢上旅行的人,都是想要暂时逃离自己家乡熟悉却沉重的空气.戴上耳机,便卸下平日里所有的伪装,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,寻找到的宝物就是自己.

他喜欢独自听歌.戴上耳机,调好音量,闭上眼睛.

四周一片黑暗,仿佛处于无知的混沌之中.

这时一缕歌声飘来,这是自己喜欢的歌儿,宛如眼前拂过一丝清风、掠过一片白云、飘过一阵春雨.安静散步,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平行地与自己擦身而过,觉得自己站在世界之外看待如云往事,一种自如放松从心底升起,不知不觉便笑了,或许这就是幸福.

一辆白色的铃木Hustler小越野车正在铺满雪的水泥路上开的飞快.通过一座桥梁后,刹那间,“呲——嘎——”伴随一声长长刺耳的轮胎紧紧刹住声,让空气瞬间凝固,仿佛世界静止了一般.随后一声尖利的鸣笛警示声继续刺破周围的宁静.

汽车的轮胎奔奔蹿蹿地碾过来,“砰”的一声,沉闷的响声穿过耳朵、刺进心脏.时间好像静止,他滚落到一旁的顺坝,大脑一片空白,似乎看不到白云、天空,只是无边的黑暗向他涌来.他好像失去所有力气,也好像忘记了恐惧.

灰白的Kasakata川泽阪田自行车被强烈撞击改变了形状,部分结构发生解体.

伴随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,车身猛烈地震动,甚至把后座的人从座椅上弹起来,车里的人们不禁惊叫呼喊.紧接着后座乘客的胸脯重重地撞在前面座椅的靠背上面,疼痛无比.他们都意识到:发生了车祸,乘客连忙用双手死死抱住前面的椅背.司机也急忙扔下左手里的东西,紧紧握住转盘,努力地控制方向.

外边,本来较重的自行车像是变得轻巧极了,被车子撞飞至半空,破裂变形的躯体像一只美丽的蝴蝶,在风雪中折断翅膀,飞行10米左右,并且翻了数个跟斗,最后重重地跌落在路右边顺坝下湿漉漉的的河滩雪地上,自行车主也在顺坝下边趴着.飞散的零件随着雪花一并落下.

前车轮落在顺坝上,滚了下来.

小越野车因为水泥路结冰使得摩擦力减小,在其高速行驶造成的巨大惯性下,甚至撞到外边的东西后继续向前滑行,整整10米有余,两条长长的黑色痕迹印在地上.

虽然司机急切地想要打转,但车仍旧飞快地向路旁的电线灯杆冲去——“轰隆!”汽车还在喘息,左车灯被撞碎变形,引擎盖和左侧车身受到撞击也被迫变形,加油口盖子被弹飞,里面的石油被迫洒出来.汽车正在打转,如同一头暴怒的键牛,无法轻易停下撞击的脚步,车里的人们只能尖叫,毫无办法.一个类似优盘的小物品似乎从驾驶位被甩飞出来,扔到地上.

这头烈牛在自己乱成一锅粥的脚步中终于被绊倒——汽车彻底失控,翻了数个跟斗,他们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激烈地翻转,耳朵里充满了破碎和碰撞的声音.大脑除了机械地感知这些声音之外,其它的一片空白.

突然又是一次剧烈的大幅度震动,之后仿佛在太空漫行一般滞空,但只是一瞬,车里的人又被迫松开双臂,整个身体像箭一样飞向车箱的顶棚,头重重地撞在上面,瞬间失去知觉.车子变成车顶在底,车底在顶的状态继续摩擦滑行,一路火花带闪电,滑入路左下的田野小水沟上.由于路高沟低,所以车子又成了侧翻状态.

自行车的前车轮终于在原地打转几圈后安静下来.近看,这条水泥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,白花花的全是雪,以及一连串漆黑的胎印,要么平行要么交汇;远看,田野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糊的,只觉得眼冒金星,天旋地转,仿佛自己成了宇宙中心,见到的物品都围着自己转.

暗中活动手脚确认自己四肢还在之后,勉强地睁开双眼,一个人影从顺坝的河滩雪地上艰难地爬起来,他试图扶正自己的视野,努力让自己颤颤巍巍的双腿笔直站起.虽说是应急措施,但至少保住了性命,而且刚刚情急之下也尝试尽可能双手护头,所以头晕估计一下就好.

那道让人眼花的车头灯使他的反应慢得致命.当他注意到时,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教人无从回避的地步.

葶雲记得,在那辆汽车笔直朝自己冲来的一刹那,自己凭借经验他利索地从车上站起,离开车座勉强跳起,丢下车翻滚到一旁的顺坝.幸得这条顺坝上覆盖的是绒雪和草坪,以及毛茸茸外套的加持,虽然摔得有点疼,把皮蹭破了一点,小腿也被划伤了几道,但身上并无大碍,只是外套湿了一些地方,损失了一辆自行车罢了.

但葶雲还是忍不住破口骂出声,这是他少有的脏话,“混蛋,这是哪家富二代飙豪车,我在山楂子里骑自行车都能遇到危害公共安全的人是吧?”他边骂边摸摸自己的后脑勺,确保没有损伤,同时也是缓解疼痛.“明明政府已经颁布了提前闭门禁夜措施,却还有不顾自己性命的家伙.”他连忙查看一下背包,确认没有损失和弄潮.

如果是平时,葶雲肯定要与对方理论一番,尽量争取利益最大化事态最小化,然后收获满满地回到住所,因为如果报警,势必会被围追堵截的警察们热情地邀请他回局里喝茶,让他讲清楚事情经过才能回家,而且口吻虽然客气但会严厉:“希望你能够将整个交通事故的发生过程从头到尾、仔仔细细地讲清楚,方便我们进行判案,及时将严重造成道路交通安全的损伤降到最低.”

然而现在葶雲没有这个功夫,因为就在他扭头骂人,走到顺坝上水泥路的同时,他注意到那辆汽车——那辆白色的小越野车因为失速侧翻在田沟上.

他愣了半秒,随后不假思索,仿佛忘掉了自己的伤势和疼痛,急忙从有些潮湿的口袋掏出手机.手机沾了点水,而且屏幕有些裂痕,但还能用,这里的信号也还不错.

他按下对应的数字按键119,随即边等待呼叫边跑过去,顺手把自己的背包和挎包丢到路旁,“喂!急救車!”没等对方发问,直接着急地说着,“这里发生车祸,位置是景腾源的田野水泥路桥口,是景腾源!赶快!”

葶雲小跑到车前,这是为了确保体力充足.

他开始查看情况.这辆小越野车外壳的油漆出现多个划痕,像个白癫疯患者,变形的车头看起来昂贵和狰狞,发动机喘得像头患肺炎的老牛,冒出阵阵白气,几乎每扇窗上的玻璃都有数不清的裂痕,像一朵朵裂开的花瓣.外边路面上和田野里还散落着一些私人用品和各种汽车零件,总得来说整个场面支离破碎,惨不忍睹.

而驾驶位的前车窗被路沟挡住,车身左侧完全被压在底下,透过车前窗与水泥路的缝隙,葶雲看到身着常服的2人被困在略微变形的车厢内,毫无动作,应该是昏迷了.

“现场昏迷者大约有两名,也可能是三名,都是成人,有不同程度受伤,具体伤势不知道.他们被困在车中.”他冷静地报告自己目前看到的情况.

“我的电话号码是020-011-1176893365,保持联系.”

拨打完急救电话,等待救护车到来的时间里,葶雲立马采取相应措施,他准备对昏迷者进行初步救援,虽然自己没有掌握太多的急救知识,但面对这辆可能会爆炸的汽车,他也顾不上那么多.现在最好清理车窗玻璃方便进出,移除影响搬运昏迷者的杂物,方便自己在来返时快速通行,救出昏迷者,为接下来的急救争取时间.

人迹罕至的水泥路,银妆素裹的田野间,时间仿佛变慢,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,飘舞着黑色的衣块,一步一个脚印,爬上了车顶——或者说是侧翻车子的右车身……

当后座的女乘客努力尝试再次睁开双眼时,她感到头部和胸脯传来一股疼痛,仿佛要炸裂一般,但是庆幸手足还都能活动自如,可能要归功于自己在翻车前的最后时刻终于将安全带系紧的缘故,所以也没受太大伤.由于撞击导致疼痛的作用,她清醒过来.似乎在昏迷的这段时间,潜意识已经帮忙分析了之前发生的一切.

只是不知道距离车祸过去多长时间了.

她感觉现在车的姿势是一侧着地,车厢已经发生了变形,以致于她被困在一个比较狭小的空间里,周围几乎一片黑暗,借着从车窗玻璃缝隙照射进来的朦胧的月光,她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.

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,还有作为司机的丈夫,丈夫好像被安全气囊卡在驾驶座上,方向盘上面带有血迹,看起来受伤严重.而年幼的孩子就躺在自己左侧,这也是她不敢轻易解开安全带的原因.孩子的头部也流了些血,但看起来没有丈夫那么致命,她用手指勉强够到孩子的鼻前,探探他的鼻息,还有气息.不过肯定要沉睡很长时间.

这时车身外壳发出一些噪音,听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爬上来,女乘客立马联想到,可能是救护人员,正感到激动和高兴时,她右侧的车窗玻璃突然破碎,冬夜的月光丝丝穿过,照射在玻璃碎片上,宛如一块块妖艳的白花糖,糖块雕刻着粗制滥造却极为自然的花纹.她下意识地用手臂遮挡掉落下来的碎片,但几乎没有被划伤,仿佛那些就是糖.

一只脚也跟着掉落的玻璃踹进来,随后又退出去.“还活着.”看到下面的女乘客抬起手臂,葶雲像是看到惊喜般不禁发出像是询问的自言自语,“有没有受太大的伤?可以勉强行动吗?”

刚刚适应黑暗环境的眼睛,在面对一下子光线照耀的情况下,实在难以睁开,天际、光线与人影都模糊成一片,只能下意识地继续用手臂遮住亮光.不过听到询问后还是能够做出回应:“我没有大碍,但是我的丈夫还有孩子……”

“我会把他们两个也一并救出来,不过在此之前需要你的帮助.”葶雲将解开安全带的女乘客小心翼翼地拉出.

确定她可以稳稳地趴住车门后,他立马踹开另一扇——副驾驶位的车窗玻璃,并打开车门进去.司机的身体被卡在安全气囊和座椅之间,葶雲爬过去仔细检查一下,呼吸微弱,在司机耳边呼唤了几声,司机的嘴唇动了一下,嗓子里哼出声音,看来还有救活的希望.

他利用玻璃碎片把气囊扎了数个空洞泄气.连安全带都没有系上,他小心地扶起司机的身体,把他从车厢里慢慢往上拖,来到车门,他向外面的女乘客求援搭把手,终于通过车窗把司机的身体拖到外边.“你先扶着你丈夫下车,我继续救孩子.”

葶雲接着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费力地穿梭,穿过前座之间,他来到了后座.只见一个孩子被安全带系在座位上,这是一个年龄看上去只有8、9岁的男孩,他的秀发已经沾上了血迹,嘴角隐隐还有鲜血流出,本来可爱的脸却带有一丝苍白,手指还隐隐在抽搐着.他开始了救援.

外边女乘客好不容易将丈夫扶下车子,接着她扶着丈夫边走边踢,走了差不多10米的距离,似乎还踢到了什么东西,但也没有被绊倒,所以没有多加注意.

他们来到电线杆旁,女乘客小心翼翼地让丈夫坐下,随即她想要回去帮忙救援孩子,一个感觉却像闪电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闪过.她转过身,在一片黑暗里,下意识地瞪大眼睛,周围突然变得很冷,她的双手开始颤抖.

“快跳车!”这是她情急之下喊出的话.

而此时的葶雲把穿过孩子手臂上的玻璃片拔出,以免造成碰撞后的二次伤害,然后扶着孩子不让他掉落,将安全带解开,却听到了外边的叫喊,然而车顶遮挡的缘故,他根本不知道外边的情况.

火苗是可以吞噬一切的舌头,而创造火星的家伙便是刚刚车子失控时被司机丢弃的打火机,它被女乘客从路上踢开后碰撞到地面划开了翻盖,点燃了火,碰到了油路.现在这条舌头扫过之地便是一片接一片的燃烧.

熊熊的火焰正肆无忌惮地沿着车子画下的油路扩张着它的爪牙,企图把整条水泥路全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,事实上水泥路也确实阻断了女乘客与车子之间的联系.她的恐怖感、紧张感被焦急无限放大,黑暗中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信号.

“快跳车!”她只会只能这样语无伦次地叫喊着.

火势很快蔓延到车身旁,车里的葶雲也感受到一股外面传来的闷热,“这是……”他通过车前窗观察外边,“着火了?!”有点惊恐地发现火海开始吞噬他们,不过葶雲早有准备.他脱下自己有些潮湿的外套,将孩子包裹住,抱着孩子慢慢爬出,火焰已经烧到车底.当他们即将从车窗成功爬出时,意外发生了.

“快接住孩子!”葶雲只能大声向那位母亲呼喊,将包裹孩子的外套使劲扔向火海那边.

幸得自己曾锻炼过,且时不时做些体力劳动,所以手臂有力气,再加上火海范围并不太大,距离也不是很远,所以女乘客勉强接住了孩子,即使没接住,地面的绒雪和包裹的外套也能承受大多的撞击力.

但是葶雲还没脱出,他的脚被车里某样东西勾住了,他必须下去解开.所以不得不再次返回车里,才发现是打结的安全带套住了自己的脚,急忙松开后全速爬出.

当他终于来到车门顶上准备下来时,才发现周围没有了退路——火海将自己包围了,甚至车子的外壳已经陷入火焰之中,而女乘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毫无办法,想得救必须靠自己,于是葶雲准备跳到火势较弱的地方,接着起跑借用风和雪扑灭身上的火.

他义无反顾地起跳.

“轰——!”一声巨响,车子冲出一股炽热的波浪,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,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,腾空而起,周围好不易重新宁静的场面再次被破坏.

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瞬间妖艳绽放,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,争奇斗艳.一旁凄厉且迟到的尖叫声大喊着“快逃!”跟随爆炸一道轰开,如同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四周传出去.映入眼帘的是车祸最后的“压轴炮”——爆炸.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,熊熊大火直串天空,形成了一朵怒放的“蘑菇云”,似乎把整个夜空都给照亮.

跳到半空中的葶雲就像那辆自行车一般被冲击力弹飞,他来不及躲开,就这么变成了被狂风肆虐玩弄的蝴蝶,数不清的汽车碎片直直地飞向他的背部,让他瞬间又变成了刺猬,甚至有一个铁块直接贯穿他躯体的左肾脏部位.

他听见体内响起讨厌的声音,但是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疼痛,只是时间在他眼里变慢了一样,仿佛连光速都显得很慢很慢.在身体继续飞舞在空中的这瞬间,他好像看见了一粒粒闪耀的星花.

已经化为火光的一整块小越野车残骸从半空掉落下来,发出无力的呻吟,巨大的钢铁如同垂死的生命,成片碎裂的金属片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,毫不留情地砸向了抱着孩子仓皇躲避的女乘客.殷红的火光四处飞溅,溅到了支离破碎的玻璃幕墙上、白色水泥路和电线灯杆.

一道身躯伴随燃烧的火光在空中翻滚,轰然坠落,“咯吱——”这是落在河滩雪地的声音,急速打滚身躯的主人——葶雲身上的火势被绒雪熄灭一些.以及“咔嚓”和“轰”的一声,只有葶雲自己能听见,体内的某个骨头好像被折断,他的太阳穴也正巧被雪地下的尖锐石子穿透,顿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,周围像深夜的墓地一样安静,听不清楚,好像有人在轻声呼唤着回音.

终于有点回过神来,才发现模糊的眼前好像一片焦黑.燃起了一场大火吧?温热的液体以太阳穴和后脑勺为中心,向四周慢慢地散开,最后流淌到了四分五裂的柏油马路上,仿佛盛开的红蔷薇,妖艳夺目,这是流血了吗?

他低沉的脸变得麻木,面无表情的看着.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流血、为什么自己这时候能够如此冷静,但可以肯定的是,自己还勉强撑着一丝意识.

但是感觉不到自己——或者说是自己身体的存在.

既然还有意识就得继续活着.其实他也不是不愿意像眼前的某样烧焦的东西那样化作一堆焦炭.但可能他的内心并不想单纯被烧死,而是强烈地想要活下去.但即便如此,残破不堪的肉体能够勉强吊着一口气就已经不可思议了.不可能得救的.不管怎么做,都逃不出这个红色的世界,这里就是绝对的地狱,于是他一蹶不振地趴着,或者说只能趴着,无法动弹.

恍恍惚惚,这时胸口开始发闷,不知是因为氧气不足,还是摄取氧气的肺不再继续运作,呼吸越来越困难,没法呼吸,真难受啊……他代替那些说不出这句话的人们,坦诚地在心中吐出这几字.躺在冰凉的雪地上越发疲软,比较匆促的呼吸导致胸部疼得有点厉害,好像肋骨断了.

似乎身边到处都是被烧得缩成一团的焦黑尸体.侧脸凝视着开始阴沉的天空,密布的乌云从天而降,黑沉沉就像要崩塌下来,这是快要下雨了吧?那就好,下雨就能把火浇灭了.火势好像弱下来,原本疯狂的火舌也小了一些.

吐了一口气却吐出了血,看着乌云,又看着透过车窗玻璃的碎片,他感觉自己再次看到了梦中那片令他又期待又不安的深邃星空……

耳机仍在放着《The Promise》.

雪开始如柳絮般随风飘舞,不停落在周围.

一道触目惊心的殷红在河滩雪地上画出唯美的血痕,战栗的红色诉说着不尽的荒凉,意识朦胧之下,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,想要抓住什么,像是抓着了一本书,毫无意义地尽力缓缓举起,并不是想要求救,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抛出去.沾着点点血迹的书在血液中倒影出妖艳的光芒.

然而他抛出的只是空气.
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血泊中的他剧烈地呼吸着,尽管如此也无法改变进气多、出气少的事实.视线更加模糊,即使是耳畔自己的呼吸声,也越来越听不清了,甚至连最初的疼痛都渐渐脱离感知范围.“我这是……要死了吗?”

一种有些悲哀的情绪蔓延在脑中,思绪也如海浪般不断地潮起潮落.只不过那不是回顾有生的走马灯,也非对这起意外的怨言.他仿佛看到了已经约定好的她,“对不起……我失约了……”只能留下遗憾.

他看到了某个东西,那是把插在地面的剑,“我好像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……”最后想到的只有这个念头.此刻或者从开始他就明白一切的运转机理,或许自己奋力拼搏的每生都不过是重复的闹剧吧?

他有些想笑,可惜笑不出来,因为失血过多的脸上早已青白一片.在理解这点后,所有的伤痕似乎痊愈,这一刻他带着悠悠的伤,轻轻地合上眼,随后这个每生中几乎一事无成、没有赢得任何胜利回报的人,在这个时刻怀带满心释然犹如睡着一般,抬起的手臂“啪”地坠在地上.

他就这么脸色苍白、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中.

雪仍旧在下,飘舞落在大地上,脸上不时有雪花点缀.雪下得越来越大,仿佛向大地射出无数无形的锋利之箭,似乎要穿透世间薄弱的心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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